克魯伊夫定義了現代足球 沒有他也許就沒有梅西!

“取勝一場比賽,只是一天的事。流傳出偉大的名聲,才是一生的事。勝利很重要,但是以自己的方式獲勝更重要。能開創出新格局,能讓人模仿、得人仰慕,那才是最杰出的貢獻。”
說這段話的人,早已被寫進歷史,但其人尚未成為歷史。他還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表述他對足球、對體育、對世界和人生的感知。他的智慧和超卓視野,令人仰慕。
一個多月前,克魯伊夫被查出患有肺癌,不知道這和他球員時代抽煙過多有無關聯。這是一條令整個足球世界心情沉重的壞消息。克魯伊夫離開足球一線,已經超過二十年,成為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偶爾傳出幾句他對現今足球的看法,總如綸音佛語,或振聾發聵,或引人深思。克魯伊夫于許多球迷,幾乎是一只腳已然踏破虛空的人物,隨時可能羽化登仙,他留下來的許多東西,值得我們反復學習。
他安居在巴塞羅那,時而回到荷蘭家鄉,偶爾在荷蘭報紙上口述一個專欄,或者和兒子參與一下以色列足球建設。這幾年時間,他最連貫的表達,可能就是對穆里尼奧以及范加爾從不動搖的批評。這樣一個克魯伊夫,和我們距離似乎太遠,早已脫離我們的視野。然而克魯伊夫從未真正離去,也不需要癌癥這樣殘酷痛苦的打擊,證明他依舊停留在凡間。
他的思想傳承從未斷絕:在巴薩的每一次傳遞中、在瓜迪奧拉在拜仁的工作中、在阿賈克斯的訓練場上……今天的博格坎普,依舊會對年輕球員們,轉述三十年前克魯伊夫對他說過的:“控制球,讓球成為你最忠實的朋友,讓球成為你身體和心靈的一部分。”
哪怕是如今帶隊阿森納U19青年隊的亨利,也在傳遞著克魯伊夫的足球哲學。亨利不是克魯伊夫的親傳弟子,但他當初選擇14號,就是出于對克魯伊夫的敬仰。沒有克魯伊夫,不會有今天的巴薩,不會有今天的瓜迪奧拉,甚至不會有今天的梅西、哈維和伊涅斯塔。他不會只因為身材和力量、速度來選材,他告訴過博格坎普,足球是尋找完美的歷程,而非只是追求勝利。
這是自梵高以來,最著名也最具創造力的一個荷蘭人。西蒙·庫珀描述克魯伊夫的成就,稱他將巴薩重塑成了一座“傳球大學”。英國人創造了現代足球,一直將足球競技的精神訴求視為最高境界,巴西人視個人技藝為成功基礎,德國人無比重視集體意志和體能,而克魯伊夫超越了這些足球傳統。
他的足球,建立在傳球和移動的基礎上,不斷地傳球和移動,無中生有里創造出空間,在具備美學特質的足球戰術里,包容并且鼓勵個體的創造性、凝煉團隊協作的效率。克魯伊夫重新定義了現代足球。
他的個人成就,只缺一座世界杯,但他作為教練和導師,留給足球的似乎要更多。這樣的個體,是不可能修飾個性棱角、圓通世事的。因此克魯伊夫也樹敵無數。他睿智和超邁的另一面,是頑固和強硬。
克魯伊夫從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接受傳記作者的采訪——他的自傳,會在2016年出版,英文名就叫My Turn,語意豐富,有他在1974年世界杯決賽上那妙到毫巔的歷史性轉身,也有“該到我了”這樣的含義。
過去兩個月,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三位歐洲球星,兩位倒下,不是在球場上。普拉蒂尼和貝肯鮑爾,都因為過多參與足球政治而名聲受損。克魯伊夫很少涉足足球政治,除卻巴薩俱樂部事務。他沒有手機,他的生活早就進入退休狀態,他的思想,卻沒有一絲老化的跡象。
兩周前,我聽過一段他最近的錄音采訪,談到自己為什么不再執教,克魯伊夫承認現在的球員管理太難,他有心無力。這是現代足球過度商業化的悲哀。
他的一場全新比賽:和癌癥的抗爭由此開始,和他的足球美學相反,我只希望這場比賽唯勝利論。克魯伊夫自己也信心十足地表示,他能戰勝癌癥。心臟病和恐怖綁架都未能限制他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癌癥同樣不能。而他的思想,會更長久地流傳下去。瓜迪奧拉說過:“克魯伊夫建起了這座偉大的教堂,我們的責任,是保護和翻新這座教堂。”
與其說是教堂,不如說是一座足球圣殿。對這位圣殿的奠基人,祝福他鋒芒畢露地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