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時辰不同，心情不同。

周六提前給這個結果，曼聯球迷沒準把信使也吞下肚；但已知曼城擊敗西漢姆聯，阿森納擊敗萊斯特城——為了“跑鋒”曼聯持球達陣，各隊紛紛出力消滅攔路虎，曼聯球迷不免得隴望蜀，盼望百尺竿頭。終場哨響，曼聯被切爾西迎頭撞出達陣區，還險些輸球，球迷不免遺憾：這下念想都沒了！你明白那種感覺：和情人在車站吻別，依依不舍卻又無法相守，再聚佳期難定，也可能再無重逢。無奈揮揮手，邁向各自人生旅程的下一站。

打平切爾西，曼聯和曼城的積分差距增至12分，基本可以揮別英超冠軍了。英超史上有比這個差距更大的逆轉，但那是弗格森締造的曼聯，這個集體，氣質迥然不同。曼城有1％的可能被逆轉（現在的奪冠賠付：投100元回報一塊錢！），但逆轉曼城99％不會是曼聯。曼聯從一極（上季專獵強隊頭皮），跳到另一極（本賽季遇強不強），表現極不穩定。和切爾西聯賽兩回合都交白卷，史上只有兩次，之前那次發生在1921-22賽季，距今幾乎一個世紀。此其一。

這是曼聯本賽季第5個0比0，僅次于2016-17賽季的6個（和2004-05賽季并列隊史英超0比0紀錄），之前對阿森納（兩回合），曼城、利物浦也沒有破門。余下的賽程中，還有曼城、利物浦、萊斯特城、熱刺和狼隊，破0比0的賽季紀錄指日可待。曼聯兩次單季刷出6次白卷平局都和冠軍（英超冠軍0比0的極限是4次）甚至爭四無緣，其它隊就更難。此其二。

曼聯“下一站人生旅程”又如何展開？

前四是重中之重，能以低于19分的差距保住現有排名，那不僅是奧萊執教生涯的最佳成績，還是弗格森退休后的最佳成績，在“很長一段時期，曼聯都未必再有這樣的收獲”。打平的確被曼城甩得更遠，但因為身后萊斯特城和西漢姆同在本輪輸球，曼聯爭四反而獲益，和直接對手的差距也略微拉大了——比萊斯特城多出一分；比西漢姆多了5分。利物浦追了3分仍有6分差距。

周中，曼聯和另外6支英超球隊將提前進行第29輪英超賽程，為足總杯八強讓路。這七支英超球隊有5家目前排名積分榜前七。曼聯和萊斯特城的取勝難度差不多，前者作客水晶宮；后者訪問伯恩利。利物浦迎戰切爾西，是這次改期的焦點戰，如果紅軍雙殺藍軍，曼聯和萊斯特城爭四都會多一道保險杠，前提是這一對紅藍要拿下各自對手。

紙上談兵，貌似不難。

實戰卻是另一番景象。曼聯遇強不強的走勢不變，那么打實力不如己的對手，一定要握牢3分。和切爾西的平局，指向多個令擁躉不安的事實：比賽中提速不快；臨門一腳效率不高；備選方案不靈。比賽中，曼聯的高潮出現在第52至第67分鐘，拉什福德長傳右側，詹姆斯射門被呂迪格擋出底線；格林伍德和詹姆斯撞墻打死角偏出；盧克·肖下底傳中，青木和詹姆斯中路接應不及，麥克托米奈補刀被撲；拉什福德左路閃開空當推射正中門迪下懷；最終以弗雷德右腳推門迪的另一側死角打高結束。弗雷德這腳射門，贏得奧萊翹大拇指稱贊。

這波短暫高峰前后，曼聯基本處于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險象環生，沒有失守，既有德赫亞靈光一現，化解齊耶赫近在咫尺的射門；也有馬圭爾、麥克托米奈和盧克·肖前堵后追。再添點對手接應失之毫厘，比如吉魯沖頂和韋爾納后點接應落空，曼聯真是把神龍召齊才全身而退。被動，甚至狼狽（下半時頭10分鐘控球比約為8比2），也分主觀客觀。

客觀上，切爾西連續三次主場敗北，圖赫爾兩次主場負于奧萊，剝去曼聯打法的面紗。主隊全面高壓，曼聯的傳切成功率急劇下降（上賽季足總杯半決賽便是戰例），快反打不出；切爾西比曼聯多休整兩天，場上狀態也更敏銳。主觀上，曼聯變陣，在強強對話推出青木、拉什福德和詹姆斯的鋒線組合，并未產生預期的奇兵效果，迷惑對手不成，反而影響自身套路發揮。連續在埃弗頓和西布朗身上失分后，曼聯的戰略部署，無論是爭冠還是爭四，都和切爾西、曼城、西漢姆這3場密切相關。奧萊有3場比賽的機會調試最佳組合，準備至少兩套方案。

歐聯1/16決賽客場大勝皇家社會，開了個好頭，也影響了奧萊隨后的決策。這場的進攻四重奏，就是本輪的組合。隨后英超主場再勝紐卡，馬夏爾替換詹姆斯。在卡瓦尼因傷缺席的背景下，這兩套組合，應該是作客藍橋的方案。在歐聯次回合迎戰皇家社會時，奧萊又試了第三個方案：讓馬夏爾換下拉什福德，還特意讓本該輪休的布魯諾打了半場，專職伺候。馬夏爾懶惰的表現（比賽中奧萊在場邊督促馬夏爾跑動，成為賽后熱議的話題），導致奧萊不得不放棄法國人，讓只配合了一次的組合在藍橋亮相。于是出現了本輪兩頭被動，易邊后短暫爆發的一幕。

布魯諾在歐聯次回合首發，讓大部分曼聯球迷不解和驚訝。曼聯只有這么一個能組織策動的人，本應妥善使用，確保其狀態新鮮。為了照顧馬夏爾，奧萊讓漸露疲態的布魯諾無謂消耗，為本輪失分付出代價。布魯諾的出勤率，牽動曼聯全局利益。作為無可替代的場上大腦，有他無他，曼聯發揮涇渭分明。布魯諾的高頻上場，和范德貝克的投閑置散，形成鮮明對比；也造成布魯諾無法休整，范德貝克無法融入的尷尬局面。

曼聯有過核心球員因疲勞突然重傷的前科，基恩是一例，魯尼是第二例。兩次大將重傷，曼聯都賽季空手而回。教訓不可謂不沉痛。布魯諾的身體狀況，外界無從了解，但隨著他狀態下滑，對他受傷的擔心與日俱增。本輪，布魯諾被切爾西有效限制，為各路對手提供了范本。哪怕布魯諾沒有發揮，他在場上就是一個威脅，為全隊帶來信心。你很難想象曼聯萬一多場失去布魯諾，這球還怎么踢。未來一個月，曼聯又回到一周雙賽的節奏，迎戰皇家社會，是唯一能讓布魯諾休整的時機，就這么白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