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張子旻洛杉磯報道

距快艇和獨行俠的第二場比賽跳球還有40分鐘，卡瓦伊·萊昂納德已幾乎完成賽前個人熱身，在禁區邊緣尋找跳投手感。放在平時，這是不少球迷決定提早進場欣賞訓練的好時機，然而時間已過晚上7點（今日比賽7時30分跳球），或許多少還受疫情影響，斯臺普斯中心里唯一的噪聲只有現場主持的狂叫和循環播放的嘻哈音樂。看臺上只見大面積擺放的紙片人和相當稀疏的觀眾群，即使最低票價僅在50美元上下。

時隔十四個月，我終于能再次以前方記者的身份來到斯臺普斯中心的媒體席，也是我首次親身體驗季后賽的現場。與我期待中不同的是，今晚的比賽在場上和場下都更像一場常規賽——快艇作為常規賽排名更高卻大比分落后的一方，依舊沒能打出緊迫感與凝聚力，全場始終拿不出防守強度，讓東契奇率領獨行俠在客場連下兩城。

上半場并不缺乏主隊得意的瞬間：無論是卡瓦伊·萊昂納德開場連續取分，還是保羅·喬治變向晃倒波爾津吉斯上籃，現場為數不多的快艇球迷在需要慶祝時肆意發出各種噪聲，摘下口罩的也不在少數。快艇老板鮑爾默今晚落座底線場邊，一如既往地能量十足：萊昂納德在半場結束前搶投追身三分得手幫助球隊扳平比分，鮑爾默從座位彈起，漲紅著臉拼命鼓掌，隨后又彎下腰手錘地板，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要知道，在今晚這種半場比賽就能斬獲70+的對攻戰里，打出精彩得分是很自然的事，快艇仍未找到的絕不是幾次能被選入十佳球的回合，而是正確的策略和一定的防守專注度。中場休息回來后，獨行俠打出17-7的攻勢，快艇仍執著于讓保羅·喬治和卡瓦伊二人單打發起進攻，防守端也沒有應對之策。剛剛還熱情澎湃的鮑爾默此時也開始急躁，在自己的座位上叉起了腰，。

第三節行將結束時，整晚歡呼聲最大的一球出現了：盧卡·東契奇在已經連續命中兩記單挑三分后，再次持球推進，稍稍擺脫朗多僅半個身位后，就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三分線后一步騎馬射箭出手——皮球不講道理地穿網而過，東契奇拿下今晚的個人第35分。瞬時，僅五六千人的觀眾席爆發出夾雜著狂喜、不解、甚至是氣憤的巨響，面對轉播鏡頭的紙片人叢中，一位身形瘦高的觀眾起立鼓掌：那是今晚特地前來觀戰的獨行俠名宿德克·諾維茨基在為后輩喝彩。

在顯然亟需調整的時候，快艇的比賽策略未見變化。可整個第四節，主帥泰倫·盧基本很安靜，在大部分時間里只是一言不發地望著場上。他既沒有在邊線旁對著場上大吼跑位和輪轉，也沒有主動找自己的左膀右臂商量對策，甚至在自己叫的暫停中只花了十幾秒布置戰術，連挑戰裁判的決定都是在助教丹·克雷格的鼓勵下做出的。

已幾乎陷入絕境的泰倫·盧心態卻似乎相當平穩：“我現在還不是太擔心，我的信心級別還挺高的。”賽后他對記者說道，“我感覺還不錯，只是需要糾正一些錯誤而已。”

和泰倫·盧的鎮定相反，今天已盡力扛起球隊的萊昂納德在賽后采訪中盡管語氣依舊平穩，但仍然罕見地重復了十幾二十次“Get stops(阻止對面的攻勢)”一詞，似乎十分擔心防守上的問題。即使記者問起他進攻戰術，他也會罕見地自己將話題重新引回到防守端：“58%的總命中率，53%的三分命中率，這樣下絕對不行的。”

比賽散場后，仍有數十名東契奇的支持者在觀眾席默默守候，等他與TNT的直播連線結束后再送以尖叫和歡呼。東契奇如一個禮貌的大男孩般，向所有方向揮手致意后，徑直跑向場邊，與前來觀戰的橄欖球巨星帕特里克·馬霍姆斯擁抱致意，不一會兒又奔向另一邊和德克·諾維茨基交談甚久。22歲的他才打完人生第八場季后賽，就引來了超乎想象的關注和支持。

“季后賽真有意思，這就是我想說的。”盧卡對著遠處的鏡頭一記招牌微笑，為一個對他來說幾乎完美的夜晚畫上句號。

此時，遠處的工作人員已開始拆卸地板重整場地，鮑爾默與身邊人站在場邊耳語許久后，才低著頭緩緩向球員通道走去。三天后，快艇將帶著兩場失利到訪達拉斯，將比賽重新帶回斯臺普斯，真的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