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特人助教阿米爾·杰弗森穿過更衣室的門廊，徑直走向杰森·塔圖姆的母親布蘭迪·科爾-巴恩斯。這位自杜克時期就與塔圖姆情同手足的教練伸出長臂，將科爾-巴恩斯緊緊攬入懷中。

若非塔圖姆在敗走麥迪遜的第四戰末節傷退離場，他的至親本不會現身更衣室。母親、繼父馬庫斯·"杰克"·巴恩斯及訓練師德魯·漢倫此刻都聚集在此。當眾人從檢查室走出時，疲憊與憂慮寫滿面容。盡管教練馬祖拉表示尚不清楚傷勢嚴重程度，但核磁共振前的凝重氣氛已說明一切。

連隊友們都遲疑是否該前去探視。"他身邊已經圍滿了人，"波爾津吉斯解釋未去探望的原因，"現在恐怕是情緒最洶涌的時刻。"

這種洶涌席卷了整支綠軍。他們帶著重整旗鼓的決心來到紐約，卻帶著1比3的絕境與核心重傷的噩耗離開。終場前三分鐘，塔圖姆爭搶地板球時右腿突然失控，在痛苦翻滾后被工作人員攙離。ESPN鏡頭捕捉到他掩面坐在輪椅上的畫面，此刻凱爾特人的衛冕之路與未來規劃同時陷入迷霧。

"輸球已成定局，"霍福德沉聲道，"我更擔心杰森本人。"

這次重傷或將改寫塔圖姆的職業生涯軌跡。即便本賽季奪冠，綠軍休賽期本就要面臨5億美元奢侈稅壓力，如今核心可能長期缺陣更令陣容重組迫在眉睫。39歲的霍福德即將成為自由球員，朱·霍勒迪的防守價值會隨年齡遞減，若塔圖姆長期傷停，管理層或將啟動比預期更劇烈的重建。

更衣室內，整理裝備的窸窣聲中夾雜著波爾津吉斯取出護膚品的聲響。布朗在發布會情緒幾近失控："我現在說不出話...看起來情況不妙。"

自2017年加盟以來，塔圖姆以聯盟第一的出勤率鑄就鐵人形象。即便首輪重重摔傷，他僅缺席一場就火線復出。正因如此，目睹他被攙離的場景令全隊心如刀絞。"他是那種會立刻爬起來的人，"馬祖拉聲音沙啞，"可這次他沒有。"

本場塔圖姆本有機會力挽狂瀾。首節末1分44秒獨取11分奠定優勢，面對唐斯的單防，他胯下運球虛晃后撤步三分應聲入網。全場42分8籃板4搶斷2蓋帽的表現，恍若2022年對陣雄鹿的生死戰重現。

當尼克斯第三節將14分分差蠶食殆盡時，塔圖姆率先踏入球場，隨著場館音樂點頭自勵。末節他兩度命中關鍵三分，強吃阿奴諾比打成2+1續命。"說實話，"唐斯坦言，"塔圖姆投進了太多神仙球。"

但綠軍的崩潰早有預兆。第三節懷特三分將優勢擴大到72比58后，連續三次防守漏人讓布倫森率隊打出11比0高潮：暫停后溝通失誤漏空位三分、轉換防守混亂目送上籃、布朗三分犯規升級為惡意——短短90秒，14分領先縮水至5分。

"坦白說，今晚防守爛透了，"布朗自責道，"毫無抵抗力。"

衛冕冠軍的崩塌或許早有端倪。自勇士2018年完成連冠后，再無球隊能蟬聯總冠軍。體能透支、精神疲勞、宿命輪回...當阿奴諾比終場前3分03秒暴扣鎖定勝局時，綠軍王朝的裂縫已無從修補。

盡管霍福德強調"周三第五戰仍要爭取勝利"，但失去核心的凱爾特人清楚大勢已去。更衣室墻上懸掛的"18冠"旗幟投下陰影，映照著這個王朝更迭之夜的至暗時刻。

（文/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