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匈牙利裔美國心理學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在其著作《超越厭倦與焦慮》中,將攀巖歸類為一種心流活動。
在他看來,這樣的活動雖然不像工作那樣可以為我們提供財富、名望和權力等外在激勵,卻可以使我們進入一種振奮的,富有創造力、行動力、成就感的,可以稱之為“心流”的精神狀態,進而改善工作表現,并擺脫彌漫于工作導向型社會的厭倦、焦慮乃至于異化。
一些接受米哈里團隊采訪的攀巖者這樣描述自己的體驗:“開始攀巖時,我的記憶仿佛被中斷了。我能夠記住的只有前30秒的過去,我能夠思考的只有后5分鐘的未來……我是如此全神貫注,以至于忘卻了正常生活中的世界。”
“它是一種由全身心的投入帶來的快樂。你變得好像一個機器人,不,更像一個動物,迷失于運動的感覺之中,就像一只奔馳的美洲豹。”
在2015年進行翼裝飛行時不幸葬身于約塞米蒂國家公園的美國翼裝飛行運動員迪恩·波特曾表示,自己在飛行時“視力更加清晰,對聲音更為敏感,平衡感更強。置身美景之中,我只覺得腦海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然而生活中的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再重要了。”
朗達·科恩對極限運動的一系列研究表明,“心流”體驗可能是人人皆有的神經遞質的產物。
這些神經遞質包括了腎上腺素和內啡肽,能起到增強情緒的效果,被稱作“內源性情緒增強劑”。
具體來說,腎上腺素的增多旨在加快心跳和呼吸、增強感官能力和注意力,進而增強身心靈活性和敏捷性,但這一過程同樣可以使人振奮精神、忘卻煩惱。
內啡肽的增多則旨在緩解身心上的痛苦,同樣可以使人感到平靜與欣快。
昆士蘭科技大學的埃里克·布萊默和伍倫貢大學的托尼亞·格雷在2010年發布的一項研究中指出,有許多極限運動參與者借由極限運動,與大自然建立起了“親近、互惠的關系”。
人類對于自然的向往永恒不變,最能說明這點的便是普通人在家中養綠植、周末去郊游等普遍事實。
幾乎在任何情況下,平靜的自然都能為人類提供源源不斷的精神慰藉,但罕有人能道出其中的原委。
相較于更加依賴人工場地的傳統運動,譬如足球、籃球、羽毛球、乒乓球等,極限運動顯然更有賴于自然,這恰好符合人類渴望自然的心理。